三年五年

#本文失忆梗，私设众多，慎入#

#时间线在白沙书院一役双秀暂隐中阴界之后#

lo主双秀互攻偏南北，本文车下无差、车上互攻，涉及明显攻受时会以外链加以区分，应该不会触雷请放心食用_(:з)∠)_

看剧速度过快，可能存在细节记忆偏差，若有bug，请无视它【x

 

 

真的是好久不写文了手生……

 

 

章一 

明月照高楼，高楼望明月。

 

一座精致阁楼立于山谷云雾最深之处，似万般锦绣堆成，说不尽的风流雅致。

忽听琤崆两声琵琶响，脆如珠玉落盘，骤然撕裂夜晚的宁谧。片刻后，绣楼内外灯光大盛，云雾尽散，迤逦灯火宛如星子将夜色渲染得无比温柔旖旎。

倦收天抬头，见屏风后转出一宫装女子，黑发如瀑，姿容绝艳，额间花钿葳蕤似秋海芍药，便是绣楼内外辉煌的灯火都无法让这摄人容光黯淡半分。

如此做派，这般花钿，倦收天心知自己绝没找错人，这便是自己此行要找之人绮寮灯姬了。

果然，这云鬓高耸的宫装丽人轻启朱唇，声似碧水低吟，泠泠作响，“妾身绮寮灯姬，堂下道者可是北芳秀名剑无名倦收天？”

倦收天拂尘轻甩，躬身作礼，“正是倦收天。”

灯姬打量这金衣道者片刻，抚掌轻笑，“北极魁斗、芳华隽永、秀绝天下名剑，今日一见，果负盛名。”

倦收天正欲开口，却听灯姬又道，“妾身已知道者前来之意。青荧谷确有阁下所求之物，但平白无故……”

“任何代价，倦收天都在所不惜！”

灯姬蹙眉，微微叹气，“若要取得此物，需以阁下最为珍视之物交换。”

“可以。”倦收天毫不犹豫，“只要不涉及旁人、只与倦收天本人有关，那无论何物，在下都绝不吝惜。”

“我希望阁下慎重考虑。”灯姬说，“这最为珍视之物可能是你的容貌、功体、五感甚至性命。即便是妾身自己，此时此刻也不知道从你身上取走的究竟会是何物。或许交换过后你就会后悔，只因你失去的远超过你所得到的。”

“在下多谢姑娘好意，但我意已决，无论姑娘所取何物，倦收天都绝无悔意！”

“好气魄！”

灯姬闻言，拍掌三次。

片刻后，侍女垂首而入，双手捧着一紫檀木匣。灯姬打开木匣，匣中所衬绒布拥着一截洁白莲藕，隐隐有玉般光泽流转其上，“这本是你们道门之物，数甲子前被带来此处换走一柄神兵，却不料今日你来此又要将此物换走。”

倦收天无需触碰也能感受到这玉藕中所蕴的逼人灵气，应是素还真所需之物无虞。

灯姬合拢木匣，“你当真不再考虑一番？”

“我意已决。”倦收天摇头，面上流露出一分焦虑憔悴之色，“需此物救命之人是我多年挚友，我欠他良多……我不能失去他。”

“你可知交换之后，他于你可能便不是不可失去之人。你会后悔、会不解，会困惑于自己为何会做出如此决定。”灯姬叹气，她已知自己会从倦收天处取走的最为珍视之物究竟为何。

“无需多言，姑娘动手吧。”

见倦收天态度坚决，无论如何也要取得此物挽救挚友性命，灯姬也不再犹豫，手捏法诀，玉指翻飞，一点灿金之光便从倦收天眉间飘出，悠悠落至灯姬掌间。

灵魂像是忽然碎裂了一角，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悄然失去了。倦收天有一瞬间的茫然，他的功体无恙，五感也还清晰如前，一时间竟无法察觉灯姬究竟取走了什么，可他确实感觉到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正如指间流沙般不徐不疾地消逝着。

灯姬示意侍女将装有玉藕的木匣交给倦收天。她掌中的那一点金光如晨曦般绚烂，又似极光般温柔。倦收天只觉那点金光令他眷恋无比，恨不能立刻夺回才能安心，但他克制住了这种感情，收好木匣，向灯姬道谢后便欲离开。

“北芳秀暂请留步。”她忽然叫住倦收天，“你可曾察觉妾身从你身上取走了什么？”

倦收天脚下一顿。

“是记忆。”灯姬一字一顿，“妾身取走了你对银骠当家的记忆。”

原来如此。

倦收天呆怔片刻后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最为珍视的是与原无乡有关的记忆。即使之前并未想到，现在被告知答案后他也未觉丝毫不对，仿佛事情本该如此——倦收天此人最重视的就是原无乡，天经地义，无需怀疑。

“可我现在还记得他。”倦收天思及此又有微不解。

灯姬再次叹气，“因为你对他的记忆太多、太庞杂，全部取走需要时间。”

倦收天沉默，“既然如此……还有多长时间。”

“三天。”灯姬说，“三天之后，你记忆里便不会再有原无乡这个人。”

“三天。”倦收天默然点头，足够他将玉藕送到琉璃仙境交给素还真炼制解药。

至于后面之事，原无乡总归能活下来，别的就不重要了。

 

待到倦收天离开，一直静候的侍女碎步而入，手上提着一盏精致的琉璃莲灯。灯姬掌风轻送，那点金光便悠悠飘入莲灯，琉璃莲花中顿时泛起朦胧的光，照亮一隅夜色，温暖纯粹。

一灯更胜曙光。

如果能揽一缕晨曦入怀，又有谁甘愿袖手旁观？

至少绮寮灯姬不能免俗。

她把玩着那盏光华灿金的莲灯，只觉青荧谷内外近千盏宫灯都不若自己手中这盏，那些灯是死的，而这盏是有生命的，鲜活得几欲让人潸然泪下。即便是她这颗冰封许久的心都不禁为那灯火中蕴藏的真挚感情泛起波澜。

灯姬观赏片刻，将灯交给侍女。侍女似也被这灯火所染，忍不住道，“小姐，这盏灯可真美。”

“是啊，它可真美。”灯姬将手拢在袖中，灯光昏黄了她低垂的眉眼，为那份美艳平添一股倦意，流露出往事已矣、覆水难收的刻骨怅然，“为一人奋不顾身的忘我、为一人与天下为敌的勇气、为一人甘化飞蛾扑火的不悔，舍了自己也不能舍弃他……真希望能有幸见银骠当家一面。”

“小姐为何想见那银骠当家？”

“把这灯挂去上边吧。”灯姬衣袖轻甩，话音未落，人已飘忽移至绣楼三层，徒留一声呢喃，“我欲见银骠当家，只是想知他能否承得起这番情意罢了。”

 

却说倦收天离了青荧谷，星夜兼程回到琉璃仙境，已是又过了一天一夜。素还真座下两名小童早已等在琉璃仙境入口处，一见倦收天风尘仆仆行来便一拥而上，前辈前辈地叫个不停，其中还夹杂了若干声师尊和银骠当家。

倦收天随两名小童入内，将装有玉藕的木匣交给素还真。木匣一开，精纯灵气逼面而来。单只这一小截玉藕所蕴含的灵气便已是苦境难寻，更遑论玉藕本身尚有种种妙处，委实是世所罕见的奇珍异宝，也正是解原无乡所中之毒的药物中最为重要的一味。

当下素还真再不耽误，取走玉藕便开始着手炼制解药。炉火又燃了两天一夜方才熄灭，留丹药在丹炉中自行冷却。素还真略显疲态，却在走出丹房后迎面撞上自己两个徒儿。两个小童一见素还真，呼啦一下围上来，神色焦虑得仿佛琉璃仙境又被毁了个彻底。

“师尊师尊，你快去看看倦收天前辈吧！”

“倦收天前辈不吃饭也不睡觉，一直呆在银骠当家房里，眼睛都不眨一下，愣是看了一天一夜，可吓人了！”

“是啊，师尊！我和小鬼头怎么劝，倦收天前辈都不听，他不会是傻了吧？”

“别胡说。”素还真轻拍了下小狐的头，心里哀叹自己果然是个劳碌命，“你们两个替为师看着丹炉，一旦丹炉冷却立刻通知为师。为师这就去看看倦收天。”

留下两个徒儿看顾丹炉，素还真立刻前往原无乡所在的房间。

 

白沙书院一役中，倦收天身受重伤，原无乡伴他暂退中阴界养伤。然而，数日前，倦收天突然带着昏迷不醒的原无乡造访琉璃仙境，请求素还真出手医治。

素还真细问之下方知二人本在中阴界养伤，结果原无乡莫名其妙中了一种异毒，中阴界竟无人识得此毒，药石更是罔效，无奈之下才折返苦境，寻求医治之法。途中恰遇照世明灯，慈郎翻阅道家典籍，最终在一本孤本中找到解药炼制之法，却需一件灵气极盛的先天至宝做为药引并以森狱火精灵火元淬炼提纯。

苦境之内，灵气极盛的先天至宝统共只有那么几件，最有希望获取的便是数甲子前被道真前辈拿去青荧谷换取神兵的雪湖玉藕。用以炼制解药的紫火火元则因紫火烈信子的疏忽遗留在素还真体内。是故，在照世明灯的指引下，倦收天带着人事不知的原无乡来到了琉璃仙境。

 

“好友，我进来了？”

素还真推门而入，果见倦收天坐在原无乡床前，定定瞧着床上昏迷的人，仿佛天塌下来都不能叫他错眼一秒。

听到声响，倦收天抬头。功体深厚之人数日不眠不食也不会感到不适，但此时倦收天面上竟流露出了十分明显的憔悴之色。他见进来之人是素还真，先是一怔，似是思索片刻才记起眼前之人身份，随即精神一振，“可是解药炼好了？”

“解药已炼好，再等待约一炷香的时间便能让银骠当家服下。”素还真道，“服药后大概再需睡上一夜，明日一早便应无虞。”

倦收天神色中闪过一瞬间的空白，敏锐如素还真从那转瞬即逝的空白中读出了痛苦之色。他按住倦收天的左肩，“银骠当家之毒已是无碍，现在该同劣者谈谈你自己了。”

“我？”被问及之人不自然地侧过头，微抿薄唇，“倦收天有何可谈之处？”

“就谈谈你是怎么拿回雪湖玉藕的吧。”素还真在心中叹气，“青荧谷的规矩劣者略知一二。这截玉藕本是你们道真前辈用来换取神兵之物，想要将它换回便要付出更高的代价，所以你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倦收天不语，素还真压在他肩头的手加力三分。两人僵持片刻，终还是倦收天败下阵。

“是我最为珍视之物。”他坦白道，“青荧谷的绮寮灯姬索取我最为重视之物作为代价，才肯将玉藕与我。”

“那……”

倦收天也不卖关子，“是我对原无乡的全部记忆。”

“什么？”素还真心中一惊。他深知道真双秀感情深厚，曾数次牺牲自己只求对方安好，可要其中一人活生生忘掉另一个，忘记他们之间所有的过往、忘记那些深情厚谊、忘记曾经只能为苍生聚首的漫长煎熬，“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我听闻素还真曾用智慧为叶小钗换得一双刀剑，世人都言这代价未免太大，可容倦收天冒犯一问，决定交换的那一刻素还真本人又是什么心情？”

素还真苦笑，“劣者当时想只有付出这般代价换来的东西才配得上叶小钗。”

“虽情形不甚相同，可其中感情大抵也是相似。”倦收天似是倦极，合上双眼，“绮寮灯姬说三天之后我便会彻底失去对原无乡的记忆。这是最后一夜，我已经忘记了很多，如何与原无乡相识，又一起经历了什么。自记忆初始之处，他便已……我便已不能失去他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素还真只能叹气，“所以你就坐在这里看着他？”

“也许多看一眼，便能晚一刻彻底忘记他吧。”

素还真不知自己闭门炼制丹药的两天一夜里倦收天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枯守在原无乡床前，有没有反复回忆往事却只能无奈地任记忆消失，是不是曾在夜色最深时暗自向苍天祈祷，让时间流逝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千般心绪，最终也只能化作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罢了。

“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素还真问道。

倦收天的眼睫轻颤，片刻后眼睑睁开，金色瞳仁虽蒙有风尘与憔悴，却依然澄澈得一望便可以看到最深处。

“倦收天确有一不情之请。”他说，“乍逢此事，原无乡必定需要冷静，只求琉璃仙境能再收容我们两人几日。”

“这是自然。”素还真应承下来，“之后呢？你身受鬼方赤命之伤尚未完全康复，是打算返回中阴界继续养伤？”

“之后的事便由不得我了。我曾与他说，担子就要两头一样长才挑得稳，任何事都要我们两个共同承担。现下，我已尽力，剩下的便要交给他了。”倦收天的目光落到原无乡无知无觉的面孔上，流露出几分温柔眷恋，“我们两个一起，没有什么坎迈不过去。”

 

一夜时间转眼即逝，天光大亮，原无乡在一片光明中睁开双眼。

周遭房间摆设简单雅致，却并不熟悉，以至于他一时间无法判断自己究竟身处何地。原无乡瞪视房顶片刻，伸手在眼前挥了挥，肢体略有酸软，是那种长期卧床后的无力，但尚不至于影响正常行动。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一个原无乡很熟悉的人走了进来。

“素……还真？”他茫然地转过头，拜此所赐，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琉璃仙境，紧接着更多的疑问涌了上来，“我怎么在这里？”

他只记得自己和倦收天在中阴界养伤，那天傍晚他做了烧饼，又熬了汤……对，倦收天呢？

素还真观原无乡神情便心中有数，不由得叹了口气，“倦收天就在此处，但……”

但？

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涌上原无乡心头，他软手软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急切追问，“他怎么了？”

素还真不语，神情复杂，颇有一言难尽之意。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对原无乡说倦收天为了救你迫不得已忘了你。还没等他整理好语言，一道金色身影自半敞轩窗中一闪而过，原无乡心中一悸，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翻身下床，一掌拨开素还真，冲出了房间。

回廊外，花林中，金衣道者沐浴在灿烂阳光之中，熟悉得令原无乡眼热。

“好友？”

倦收天回头，灿金瞳孔清而莹，静而宁。

“你是何人？”

 

 

 未完待续

 

请忽略灯姬，她只是个派发道具推动剧情发展的npc